迫于压力,饿了么声明说会给韩先生家属赔付60万元。这个声明没有解释每年无故消失的20多亿去了哪里,还把责任推给了所谓的“生态伙伴”。
2020年12月21日下午17点48分,来自的饿了么骑手韩先生倒在了配送当天第34个订单的上。
妻子王女士当天晚上8点接到了的电线岁的丈夫猝死了。夫妻俩都是北漂,家里上有常年服药的父母,下有一对儿子,大儿子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小儿子在读初中。为了贴补家庭,韩先生在跑外卖,王女士妻子在做家政。
2年前,韩先生和工友华先生一起成为了饿了么蓝骑士。工友告诉他,只要下载一个蜂鸟众包,通过注册和培训,缴纳金之后,就可以开始接单了。
饿了么的骑手分为两种。一种是专职骑手,需要通过招聘、面试、并和劳务公司签订劳务合同,再由劳务公司以派遣到饿了么。
另一种,是自己通过蜂鸟众包APP注册成为骑手。这种骑手可以拒单,单价也会根据天气等因素浮动,总体而言收入更高,而且每日工资直接通过APP提现到账。
韩先生和工友们都选择成为看起来度和单价更高的众包骑手。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用户协议里,打头第一句就是:
这两天,面对赶来的家属,饿了么说平台方面为韩先生购买了保险,意外险猝死可以赔3万元。此外,因为他们没有和韩先生签订劳动合同,也不存在任何雇佣关系:
乃悟研究了一下,不管是所谓的专职骑手,还是众包骑手,都是和劳务公司签约,有合同在手的还好,很多骑手连合同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临时工。
律师朋友告诉乃悟,假如你是一名蜂鸟众包骑手,在现实的案例中,无论平台是否坚称不具有雇佣关系,但只要平台从中抽取服务费,审核服务人员的资质等,法院一般都会认定为构成劳务关系。
劳务合同和劳动合同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内容差了十万八千里。按照《劳动法》的,签订劳动合同的用人单位需要为劳动者提供办理社会保险,劳动风险由用人单位承担。
韩先生的家属发现当初蜂鸟众包协议从韩先生每天首单配送中抽取3块钱用于投保,但最终拿到保单时,投保金额变成了:
饿了么300多万注册骑手,每人每天被抽走的3块钱里1.06元用于投保,简单计算一下极值,一年有20多个亿不知道去哪了。
迫于压力,饿了么昨天发了个声明,大意是他们会给韩先生家属赔付60万元。这个声明没有解释每年无故消失的20多亿去了哪里,还把跟韩先生家属说难听话的责任推给了所谓的:
所谓的生态伙伴是指饿了么的劳务公司。饿了么的两种骑手都是和劳务公司签约,负责招聘专职骑手的劳务公司有的就是饿了么前高管开的,负责招聘众包骑手的蜂鸟众包则干脆就是饿了么的子公司。
1月6日,据红星新闻报道,半个月前在送餐途中猝死的饿了么骑手韩某伟的家属在追究其工伤保险责任由谁承担时,被饿了么告知,韩某伟与平台并无任何关系,平台出于主义,愿给家属提供2000元,其他则以保险公司理赔为主。
长期以来,在有关骑手的意外事故中常有纠纷出现。外卖平台通过众包模式管理下的百万劳动者,由于没有明确的劳动关系,在发生意外时赔付主体并不明晰,劳动权益保障薄弱。
海华永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滔告诉观察者网,在众包模式下,平台和骑手的劳动关系一般不成立,只能提示骑手自身更加关注工作中的权益保障。不过,张滔表示,骑手们可能也意识到这些问题了,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2020年12月21日,43岁的外卖骑手韩某伟骑着标有“饿了么”商标尾箱的电动车,通过“蜂鸟众包”APP进行着日常的接单配送工作。据第一财经报道,这一天他一共接了36单,然而在送第33单的上,他倒下了。
据红星新闻,其家属提供的平台配送记录显示,12月21日当天,韩某伟仅11时至12时内就有12个订单。韩某伟在吃完午饭后(即21日下午2时57分)就开始接单配送,却在下午5点多送餐途中出了意外。
据市朝阳出具的死亡证明书显示,经警方在经过现场勘察、尸体检验,得出韩某伟系因猝死的结论。
韩某伟的死亡证明书,图源:第一财经韩某伟的妻子王某告诉红星新闻,她与韩某伟系人,2020年2月来到谋生,因家中有务农的双亲和2个正在上学的孩子需要养活,他们不得不选择耗体力的高工资职业,“我们没做过全面的体检,但去年3月选择做外卖员时,他有专门去办理过健康证,都是符合标准的。”韩某伟的健康检查合格证显示,核发机构为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有效期限为2020年3月26日至2021年3月25日,从业类别则为食品卫生。
韩某伟的健康检查合格证,图源:红星新闻“他在工作时间干活的时候发生的意外,应该是工伤。”韩某伟的家属告诉,他们曾试图联系饿了么平台,希望得到平台方的理赔,但对方则告诉他们,韩某伟与平台并非雇佣关系,只能给2000元的主义费用,其他的以保险公司的理赔为主。据第一财经,韩某伟通过“蜂鸟众包”平台投保的保险公司为太平洋保险。“每天早上接第一单的时候,平台会自动扣3元作为当天的保险费。”其家属提供的保单资料显示,被保险人名称为韩某伟,投保了一份1.06元的旅行人身意外险,保险期间1天(自2020年12月21日09时起至2020年12月21日23时止),按照保险协议,猝死身故的情形保险赔偿金额为3万元。对于家属的质疑,饿了么平台一工作人员告诉红星新闻,韩某伟与平台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愿给予家属2000元的主义费用,“任何一个自然人都可以注册使用蜂鸟众包APP,在注册时,平台都有相关的提示,如果不能接受,可以选择不再注册,如果一旦接受,则表示认可平台的相关约定。”此外,该工作人员还表示,骑手在选择从事这一职业时,应对自身的情况做一个风险评估,反之则视为接受这一风险。
已与各方紧急商谈,推动改进保障提升和结构优化事宜,保额将提至60万元。在新的保险规则实施前,平台将提供抚恤金,本次事件中的60万元抚恤金将在本周内交付身故骑手家属。
劳动权益保障薄弱,骑手们没有选择?类似韩某伟这样,骑手在送餐途中猝死的事件此前已经发生过。2019年1月,西安发生一起骑手送餐途中猝死事件。法院裁定,送餐平台只是信息发布服务平台,而与骑手签订“众包平台服务协议”的第三方科技公司也只是作为众包平台各项电子服务的所有权人和运作权人,为已在众包平台上注册的商家、消费者、众包员提供网络信息服务,不参与实际商业行为和交易行为,并非劳务用工的主体,亦非劳务报酬的支付方。因此,法院认定骑手与上述公司并不存在劳动关系,驳回了骑手父母要求众包平台以及第三方科技公司共同支付一次性工亡补助金、丧葬费、供养亲属抚恤金的诉讼请求。目前,各外卖平台对骑手的管理模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隶属于配送平台的全职骑手“专送”模式,一种是通过平台自行注册的兼职骑手,即韩某伟使用的“众包”模式。专送模式一般没有劳动关系的分歧,而众包下的骑手与平台的劳动关系存在争议。以饿了么旗下的骑手送餐平台蜂鸟众包为例,用户可以自主下载“蜂鸟众包”APP,注册成为饿了么外卖骑手。观察者网发现,在注册成为该平台骑手前,用户须阅读同意《蜂鸟众包隐私权政策》和《蜂鸟众包用户协议》。其中,用户协议中有一项特别提示写道:“蜂鸟众包仅提供信息撮合服务,用户与蜂鸟众包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劳动/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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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自蜂鸟众包APP《蜂鸟众包用户协议》而有观点认为,骑手是按照平台的指令、管理来提供服务的,收入也是根据平台进行分配,二者之间理应是有劳动关系的。对此,海华永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滔在接受观察者网采访时表示,是否有劳动关系主要是根据劳动部出台的文件来判定。依照,满足以下三个要件才构成劳动关系:一是要求双方具有签订劳动合同的主体资格,用人单位需要是企业公司或者个体工商户,劳动者需要年满16周岁,具有民事行为能力。二是劳动关系中的支配性,即用人单位和劳动者之间存在人身隶属关系,劳动者从事用人单位安排的工作,接受用人单位的管理,获得报酬。三是劳动者所从事的工作是用人单位的业务组成部分。在韩某伟事件中,第一点和第三点要件是满足的,但基于第二点来看,骑手和平台之间并不存在人身隶属关系和支配关系。因为骑手可以选择登录和接单时间,有一定的支配力,反而平台对其并没有强制支配力。张滔认为,众包模式下,骑手的劳动过程和劳动参与与否都是由其自主来确定,所以骑手和平台并不形成劳动关系。而由于认定工伤有两种前提,一是认定两者之间有劳动关系,二是两者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但是存在违法分包、非法转包情况。因此在该事件中,韩某伟的死亡没有被认定为工伤是有一定依据的。张滔指出,目前,外卖平台和大多数骑手之间是没有劳动关系的,考虑到运营和管理成本,外卖平台往往会将骑手剥离出去。“平台都在减负,通过各种方式把这些劳动者剥离出去,平台的用工责任就排除了。”张滔表示,实质上看,企业是把外部性到了体外,提高了自己的收益,但是降低了社会的整体的效益,形成了负的外部性。张滔指出,在饿了么这种众包模式下,骑手的劳动保障非常单薄,是严重不足的。对此,张滔提示,骑手们应该更加关注自身的权益,工作收益不仅包含现金收入,福利的基本保障也是其中一部分。对于没有保障的工作,企业是把风险到机构或者个人身上了,这类工作面临的风险常大的。“不过,骑手们可能也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了,但是他们没有选择。”张滔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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